良好的口腔卫生不是奢侈品， 而是生活必需品

两位博士生对在发展中国家制定口腔健康的兴趣可以追溯到好久之前。1959年出生于奥地利因斯布鲁克的Monse于90年代初在菲律宾当志愿者。“我在那里的发现比我以往任何时候想的都要糟糕。” Monse是这样回忆的。
牙齿损坏和口腔感染的孩子在发展中国家是常见的。这种震撼体验仍然是一个深刻的记忆，因此十年前她决定担当起了菲律宾教育部门牙科保健服务学系的全职顾问。虽然起初她只是在努力改善口腔健康，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不够的，孩子们的整体健康水平也应当得到提升。
1963年出生于德国波恩的Benzian当时在加蓬阿尔伯特史怀哲医院担任口腔外科志愿医生。在那里，他“不堪疾病负担的重负”，因为他一人是450,000人的牙医。

“我本来也是可以日夜工作的，但我渐渐意识到，我无力做出真正的影响，而且，只有在不同的工作层次，以不同的方法，我才能够改善人们的口腔健康。” 出于这个原因，Benzian在结束了他的牙科公共卫生研究生学习后在卫生政策领域担任了多项职务，包括在日内瓦FDI世界牙科联盟中担任发展及公共健康部门经理。
这两位国际研究人员来到荷兰攻读博士学位呢？决定因素来自荷兰的退休教授Wim van Palenstein Helderman，他在2000年FDI大会做过口腔护理的基础讲座。“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台下坐在Bella的旁边，” Benzian回忆到，“我们有类似的愿景，这就是一切是开始的契机。”经过多年的紧密合作，Monse和Benzian最终分别开始在奈梅亨大学和阿姆斯特丹大学攻读博士学位。

 

生活质量
Benzian的论文题目看起来似乎是相当消极。难道全球的口腔卫生及医疗状况没有的得到显著地改善？“这并未惠及到所有的人，” Benzian强调，“在西方高收入国家，尽管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善，但是总体的口腔卫生水平已经有很大程度的提升。然而，对于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口腔卫生水平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不足。此外，比起口腔问题，许多国家关注于防治慢性疾病以及传染病。”
菲律宾卫生部长曾多次告诉Benzian，口腔卫生医疗“根本就是负担不起的”。乍一看，这个说法是可以被理解的，因为在西方通常使用的口腔医疗手段极为昂贵，而且比起如糖尿病、艾滋病，口腔疾病并不危及生命。然而，Monse认为这一观点是一种误解。

“口腔健康以及生活质量是息息相关的。龋齿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是一个普遍问题，因为它通常被忽视。而这会导致牙齿的慢性疾病，同时疼痛也会影响学生的出勤率，更会影响到儿童的健康成长。” Monse是这样强调的。

 

健康牙齿以及儿童成长的关系
两位都强调，未经治疗的牙齿问题可导致许多并发疾病。“我们的担忧并不在龋齿问题本身，我们担忧的是为及时获得治疗的龋齿问题对于健康的影响，” Benzian解释到。他还表示，许多政策制定者缺乏对这些后果的了解，因为可靠数据是有限的。
Monse和Benzian开发的PUFA指数，对于龋齿未经处理产生的后果提供了一个新的可测的范围。“以前我们只计算龋齿的数量，但实际上这远远不够，” Monse解释到，“只有当我说，85％的中小学生曾患有牙髓感染以及脓肿等口腔感染疾病，，菲律宾政府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根据流行病学研究，Monse和Benzian也找到龋齿问题的严重性与（过）低的身体质量指数（BMI）之间的显著关联。这是一个重要的发现，因为在发展中国家，对于政府而言，儿童发育水平以及与儿童体重过低的现象是他们面临的主要问题。
能否将龋齿和过低体重指数之间的简单地归结为社会经济问题？Monse认为它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这么简单。在她的论文中，Monse表明严重的未经治疗的龋齿问题以及过低的体重指数之间是因果关系。同时患有严重龋齿问题的BMI指数很低的儿童，在经过拔牙治疗后，可以很快达到正常的成长发育水平。
Monse还说：“没有牙痛的孩子睡得更好，同时睡眠可以刺激生长发育。然而，健康的食物以及卫生的饮用水对生长也同样的重要。这表明对于儿童疾病，包括口腔疾病，应提出综合地解决方法。没有的问题的牙齿和良好的口腔卫生不是奢侈品，而是生活的必需品。”

 

自我保健

即便许多发展中国家认识到了口腔卫生的重要性，但是资金短缺仍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Benzian说：“许多没有口腔防治传统的国家通常将以西方发达国家的口腔医疗体系为标准，但这是不现实的举措。”

以吃紧的健康政策预算，那些贫困国家的政府能做什么呢？Benzian说：“其实关键不在于口腔健康本身。对于那些没有牙医的人而言，自我护理也是非常重要的。在预防和教育方面，采取花费较少的举措也可以实现许多目标。比如说Monse在菲律宾提出的健康入学计划，这项计划包括在学校教师的监督下进行的一些简单的预防手段，如每天用香皂洗手，以及每天使用含氟牙膏刷牙。

立法也可以实现个人口腔健康的改善。Benzian说：“政府必须建立一个大环境，以鼓励和支持公众保持健康。”
因此，健康护理用品应当是人人能负担得起的。可能对健康产生伤害的商品，如烟草、糖以及酒精，应该受到政府的严格监管。此外，特别是在发展国家中，监管含氟牙膏的质量是很重要的。“在像荷兰这样的国家，关于这一点并不需要担心，但在许多中低等收入国家，许多牙膏可能只含有很少或没有氟化物。因而，它们在防龋方面几乎是有效果的。”

2013年11月初，台风海燕横扫菲律宾全境，共有6000余人在这场灾害中丧生，Monse在这个时候呼吁提高口腔健康的重视程度的主张是否合适呢？关于这一问题，这位博士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健康入学计划是菲律宾教育部门提出的教育计划的组成部分之一，该计划的运作和资金支持是持续性有保障的，并不会因为紧急情况而停止。此外，该计划旨在提升整体的卫生水平，其也惠及到了灾区的广大居民。” Monse强调了学校作为应急避难场所提供清洁水源和卫生设施发挥的巨大作用。

Benzian及Monse的导师van Palenstein Helderman教授指出，提供这些基本卫生保健措施也是教育事业成功的一个先决条件。他指出：“如果整个大环境不支持，那么对儿童健康习惯的教育是也是没有意义的。”然而，全球三分之二的学校里是没有清洁的水源以及适当的卫生设施的。

 

长期的解决方案
在荷兰口腔护理行业的从业专业人员中，有很多人在发展中国家从事支持相关国家可持续发展的工作。那么，在这些国家，牙医又可以做出那些贡献呢？Monse表示，作贡献并不一定就要不远万里的陌生的国家当中：“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发展中地区’。在你周围的环境中寻找弱势群体。同时在你熟悉的环境中工作你也可以做出更大地贡献。”
任何想想到国外去从事工作的人都应以负责任的态度做工作。Van Palenstein Helderman教授列举了一些不适当的做法：“比如在过去，一些牙医在发展中国家建立自己的诊所，并开始短期提供口腔诊疗方面的服务。这样久而久之，当地社区就形成了对于你的依赖。而如果你一旦离开，就很难找到合适的牙医来继承你的工作。”
相反，像荷兰国际牙齿健康组织（DHIN）的专业人士，在口腔卫生计划方面协助发展中国家的地方组织。在荷兰，许多在口腔护理行业的从业人员都已DHIN作为自己义工工作的起点。
Benzian认为，志愿者不应该提供不合格的牙科护理工作：“发展中国家不是口腔医学学生实习的地方。你有责任，尽最大的努力提供最佳的工作。否则，你的行为就是对患者的伤害。”此外，他对单纯出于善意的热情而采取行动，而未事先进行必要的规划以及与当地有关人员进行协调的行为提出了警告。“比如像 ‘情况是如此糟糕，我提供不间断的治疗’ 这样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但这样你并没有改变当地的体制。你必须认识到，你只是一个访客，因此你需要支持长期的解决方案，如培训和教育当地的医疗工作者。这样，你就促进了当地可持续发展的能力。”
如果你是一个牙医，而且有与当地决策者接触的机会，那么请抓住这个机会。Benzian建议说：“最重要的不是遵循谴责的方法，而是要以外交方式找出问题所在，并提出可能的解决方案。那么你就巧妙地将思想的种子传递给了别人。此外，积极地 ‘接触’ 可能发挥重要的作用。我所知道的有一个案例，有决策者突然投资口腔医疗领域，原因是牙医解除了他的女儿的慢性牙痛。如果你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个问题，那么你就更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过，他也强调，对于许多国家的决策者而言，口腔卫生并不是他们关注的问题，因此，我们需要做的还很多。